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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庆征文

霁月难逢,良师幸得

龙年正月初五,清晨,动车抵达“阳新站”。

站牌显示,8点19分。新修的高铁站焕然一新。周围青山绿水,风景秀丽。离市区似乎较远。

这是20多年来,我第一次坐火车回家乡。

此行,是回母校参加“阳新情,家乡行:一中校友回家”活动。

高铁站出口,围着不少私车司机。

“去哪?要不要出租车?”

听到熟悉的乡音,我笑着摆了摆手。

高铁站出口旁边就是公交站。没有看公交车路线,就信步上了一辆车。我想的是,只要能抵达城区就行。

车票2元。拿出手机刷卡。北京电子卡,不对;换武汉电子卡,也不对。

“怎么刷卡啊?”我用家乡方言问。

“直接用收付码就行。”司机用普通话提醒。终于顺利付了车费。

公交驶出高铁站,开了一会,来到“城北站”。见路边有了一些商铺,我就下车了。

然而,此刻,小城似乎还没有从睡眠中完全醒来,许多店铺还没开门。

信步找到了一家早点摊,点了一碗面条。店主下了一碗热干面,我让他加了一些汤水。

早餐完毕,在地图上搜老阳新一中,却没找到,最后看到一个“慧慧超市(阳新老一中店)”。心想,就是这里了。

打网约车过去,果然是原来的阳新一中。

不过,如今这里虽然校门格局大体依旧,但校门上的大字,由原来的“湖北阳新一中”,变成了“阳新县第三中学”。

图片▲昔日的“一中”已经改成“第三中学”。

校门紧闭,透过栏杆向里望去,校园里的建筑似乎也都改变了模样。

门卫室有一位中年女子值班。

我问,“请问这就是老阳新一中吧,几时改为三中的?”

对方在值班室里说,“是的,改了几年了。”

本来还有一些话想问,但是隔着厚厚玻璃门窗,我这个陌生来客只好权且打住了。

此刻,想起了王维的心事:“君自故乡来,应知故乡事。来日绮窗前,寒梅着花未?”

……

校门口的马路,比20年前拓宽了,有了现代化的斑马线、红绿灯。

更大的变化是,原来校门两侧的小餐馆、小平房,已经变成巍巍高楼,有“好又多超市”“城市广场”。

当年路边一长溜的小餐馆,不但是我们打牙祭改善伙食的去处,还是一些同学家里做生意维系生计的场所。

在校门口盘桓逗留了片刻,再打车去新一中参加校友活动。

司机是个中年男子,50岁上下。上车不多时,他问:“你是洋港人吧?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“我听出来了你的口音。”司机有点得意,“从哪里来?”

“北京。”我说,“县城的路修得不错啊!”

司机自豪地说,“这几年确实发展得不错!你看得很准,路况是最有说服力的。”

“你知道一中吗,我在这里读了三年书。”

“读了三年书,肯定有感情吧?”司机说。

……

图片▲校门口高楼大厦林立。

那年,新生入学,巍峨高大的校门上,悬挂大红标语“欢迎你,未来的大学生”。短短数个字,给负笈求学的小镇青年们带来远方的想象。

那年,班主任程老师把民谣吉他带进教室,在讲台上给我们弹奏《同桌的你》。应该就是从这时起,我喜欢上这种乐器,至今仍是业余最大的爱好。

那年,和班上同学,第一次走进街头KTV歌厅。BEYOND乐队一袭红衣歌手,那一曲《真的爱你》,带来的惊艳仍然记得清清楚楚。

那年,暗恋班上的一个女同学,就和其他同学一起,以找作业本的理由,悄悄翻开过她的书本。

那年,高考期间,学校为所有考生免费提供了三天的伙食。那一大碗猪肉大白菜,是我至今吃过的味道最美的营养餐。

那年,毕业前的最后一晚,父亲提前帮我把行李拿回了家,我则和宿舍哥们在天台上露天而睡。

如今,当年那些嬉笑怒骂的少年少女,有的已远隔重洋,有一个郑同学甚至已早早告别人世。在班级微信群里,大家逢年过节发发红包,多数时候变得沉默。

……

图片▲新一中校门口的欢迎标牌。

上午九点四十分左右,到了新一中校园。

大门口有老师在接待校友,欢迎校友们的大幅标牌“阳新情.家乡行 校友回家”醒目矗立。校办老师为大家一一拍照留念。

校友们陆续抵达。起初,大家略显拘谨,后来逐渐熟悉。有北京互联网大厂高管,湖北高校教授,武汉作家,浙江公务员,广东私企老板……

在三楼会议室,见到了熟悉而亲切的明书记,方校长,梁校长,以及母校的多位老师。

明老师一口熟悉的乡音,瞬间拉近了大家的距离。

见到了焦老师。握手良久。焦老师是湖北名师,当年他是我们的历史老师,给我们讲课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。

崭新的校园,对我们这些就读于老校区的校友而言略显陌生。但见到熟悉的老师,校园就不再陌生。

出走二十载,而今归来,有的人已鬓带霜雪,但在慈爱的老师面前,也许我们仍有把自己视作少年的理由?

致辞,发言,就餐。半天的活动倏忽而过。

和老师们合影,漫步校园,冬日暖阳,春风拂面。

其间,我想起当年熟悉的周老师,遂向陪同的一位老师打听。刚好这位老师有其电话号码。

我拨了两个电话过去,惜乎无人接听。二十多年过去了,周老师年事已高,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的模样?

那时,周老师似在教务处,也负责统计毕业班学生成绩。记得每逢月考及期中、期末大考后,他将各人成绩统计后,用端庄遒劲的毛笔小楷,在大红纸上一一具名列出,再在学校布告栏醒目张贴。

那时,每次大红榜单公布,都会左右我们一段时间的心情。

于我而言,和周老师还有更深一层的情谊。父亲曾告诉我,上世纪70年代,周老师是他读师范时的老师。那年高一开学,我到校报名时,他还专门带我和周老师相认。

受父亲嘱托,出于安全考虑,我从家里带来的并不丰厚的生活费,交由周老师代为保管,每月找他支取。

周老师高高瘦瘦,总是面带笑容,温言煦煦。学生们有困难,他总会设法帮助。而他自己遇到了难事和变故,却很少对我们提及。

每年元宵节,周老师都会请一些学生聚餐。师生济济一堂,其乐融融,多年后我们仍不时回味。

记得他有两个可爱的女儿,其中一个比我们年龄略小,有时我们在隔壁寝室能听到她们嘹亮的歌声。

……

下午,大家辞别老师,踏上归途。

校友甘总开车送我去车站。

路上,甘总感叹,“老师们自始至终没有跟我们提任何要求,但总感觉自己为母校做得太少了。”

我说,“有同感。”

其实,我还想说,功成名就的人毕竟是少数,多数人一生仍属平凡,难言能为家乡为母校做出很大贡献,但每人在自己岗位上发光发热,做个正直的好人,这应该也不枉老师们的期待。

谈起高考,我说,“当年填报高考志愿时,都想离家远一点。”

甘总也说,“那时,觉得考得越远越酷。”

……

仍怜故乡水,万里送行舟。离校20年后,蓦然回首发现,纵然走遍万水千山,游子永远走不出故乡和母校的滋养。

哦,这一天是2月14日,情人节。